我回來了。
這次回台南是為了看醫生。
回家每天肚子都呈現很飽的狀態,我覺得我已經開始離瘦很遠了。
好險我又回桃園了,桃園是我的減肥聖地。
搭車回桃園的時候,發現心情有些沉重。
桃園對我來說好像不是一個開心的地方。
台南有大片的藍天,冬天跟初夏沒兩樣,我在家只需要穿一件薄長袖就四處跑,還嫌熱哩。
一回桃園就加了外套,陰天。
唉,心情真差。
這趟回家,目的是看醫生,結果發生最大的事情是
外婆過世了。
非常的意外,凌晨滑倒,撞擊到後腦勺,送醫時已經昏迷了。
外婆說,等她要回去的時候,要送她回老家。
所以住在高雄的舅舅把外婆載回烏竹林老家,我們童年的三合院。
分住各地的舅舅都回來送外婆。
媽媽一直沒有哭。
不停的張羅所有的後事。
跟外公走的時候一樣,總是要強撐到最後,才在出殯時崩潰痛哭。
我好擔心,卻不習慣說出口。
下禮拜要提早回去送外婆。
姐姐懷孕不能送,妹妹還得上班,大概就是我跟弟去送外婆。
姐姐一定很遺憾,差一點點外婆就可以抱抱她的孩子了...
外婆是我見過最慈祥的老人。
有很多年紀大的長輩都不免會比較嘮叨,但外婆總是很文靜。
都靜靜的聽我們說話,關心我們,我就算很久很久沒回去看她,她也總是記得我是哪一個孫。
我到花蓮念書時,她總是問媽媽我什麼時候回西部。
外公去世後,外婆更靜了,沒辦法一個人單獨守著老家,只好搬去與舅舅同住。
雖然年紀跟體力也不允許了,但失去可以勞動的菜田,我想外婆的生活一定非常寂寞。
我永遠記得跟著媽媽回烏竹林,自己摘絲瓜、收高麗菜的情景。
小小的瓜果與菜,不漂亮卻絕對好吃。
我想起小時候總是領著外婆的紅包,好不容易現在換我包紅包給外婆了,卻包不到幾次...
外婆,再等一下下我們就過年了耶,怎麼不跟我們一起過年?
爸爸感嘆的說,外婆辛苦一輩子,沒享到什麼福,有錢也捨不得花。
年紀一大,想去哪也去不成了,想做什麼也做不成了,只能等著別人為你張羅食物與起居。
爸說,人生就是這樣而已啊!
我聽了很感慨。
所以我們到底在追求些什麼呢?
人生要怎樣才叫圓滿?
外婆,我很高興我回台南,在離妳很近的地方。
我知道妳還掛記著在桃園的妹妹,她說妳走的那天,她頭痛了一天。
妳是不是回來看她了呢?她說她在停車場看見一隻黑貓蜷縮在她機車上。
大樓停車場怎會有貓?我說一定是妳去看她了吧?
我們會想念妳,想起我們童年那個還是可以煮菜給我們吃、在田裡勞動的快樂外婆。
妳不要掛記我們,我們都會很努力認真的過生活。
妳給我們很多很多的愛,雖然我們都沒說,但心裡都很愛妳的。
外婆,希望妳現在是妳最漂亮健康的樣子,可以步履輕盈的到妳想去的地方。
我們愛妳,一路好走。
- Feb 01 Mon 2010 21:18
返鄉‧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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